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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大约顶多三十来岁的模样，她出声说道，“陆先生年纪轻轻，却有这么一番手艺，真是难得。”

“呵呵，从小学的。”陆锦川说道。

顾文茹点点头，由衷道，“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尝到陆先生的手艺。”

陆锦川笑笑，说话间走到主桌，顾文茹引介道，“爷爷，这位就是今天这场宴席的主厨，陆锦川陆先生。”

“顾老爷子一看就是身体硬朗的，祝寿星鸿运年年，吉庆满堂。”陆锦川微一笑，向顾老爷子拱了拱手道。

“呵呵，今天这些菜有心了。”顾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陆锦川，夸奖了一句。

“顾小姐特意叮嘱的。”

顾老爷子闻言看了一眼顾文茹，眼里笑意和满意之色越浓，“呵呵，不错不错。说来，这坛酒，陆小先生起封一下吧。这封口的方式，还真是新颖。”

陆锦川看了眼坛口的泥封，心里好笑，新颖？

他拍开泥封，完全发硬的泥块稀稀疏疏地抖落一地。

封口一起，浓郁的酒香便再也锁不住，霸道地窜进鼻腔，勾起主桌上一圈酒友的馋虫。

顾老爷子眼睛猛地一亮，忍不住轻呼一声，“好酒！”

陆锦川笑笑，“顾老爷子慢用。”

小老头抱着酒坛，突然后悔不该在这酒席上打开，那么多老头子都在馋涎他的酒！

“陆小友等一下！”顾老爷子喊住正打算离开的陆锦川，有了好酒，称呼立马套了一层近乎，从陆小先生转成陆小友，一点都没不自在，他问道，“这叫什么酒？”

“这酒叫五色衣。”陆锦川回道，酒名来自酒曲，酿这酒的时候，酒曲里的菌丝显出黑白黄绿各色，陆锦川便给这酒取了这名字。

顾老爷子深深嗅了嗅酒香，然后沉默地把酒交给顾文茹，“茹茹啊，帮我把这酒收起来。”

边上等着分酒喝的老友们：“……？？？”

“这是我的生日寿酒，你们好意思抢？”干干瘦瘦精神矍铄的老头子瞪眼看过去。

“……寿酒难道不就是该分享一下沾沾喜气的吗？？”岳老爷子不甘示弱地反问回去。

“去去去，喜气给你们沾了，我还剩什么？真好意思。”顾老爷子摆手赶人，“动筷动筷，吃饭了。”

“爷爷……这酒开了封，难不成再给封回去？”顾文茹为难地看了眼手里的酒坛子。

“封！”小老头轻喝一声。

陆锦川险些笑出声，他抿抿嘴，没搭理顾家这一茬子，在顾文茹耳边轻轻落了一句“随便找个封酒容器都行”后，便转身回自己的工作地方了。

顾老爷子硬生生没让其他人沾到一口便宜，筷子挥几下，示意整桌子人动筷。

桌子上除了三个爱跟他抬杠侃大山的老友外，其他的都是家里人，坐着顾老夫人和两个弟弟和弟媳们，这时候都配合着老爷子乖乖吃饭，惹得剩下那三个老友还真不太好意思继续追酒喝。

“看小桌那儿都快吃光了，我们主桌都还没开筷，像什么话。”顾老夫人轻笑一声，招呼桌上的人动筷。

“诶，越老越小气啊……”岳老头摇着头，故意说一句膈应膈应顾老爷子也是开心的。

顾老爷子轻哼一声，筷子落向新上来的一道“松林岁月”，挑走一块鱼腹上的rou，假装没听见岳老头的嘀咕，转而问自家老婆子，“这道菜是什么来着？”

“是清蒸石斑。”

顾老爷子点点头，抿了一口鱼rou，鱼rou鲜嫩滑口，撒了一点松茸在上面激鲜味。松茸本身其实味道很淡，但是用来调剂鲜味却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陆锦川处理石斑鱼处理得极其细致，加上食材本身就是上等，一点鱼腥都没有，呈现在嘴中的只有满满的咸鲜。

石斑鱼极其新鲜，越是新鲜的鱼，越是该用来清蒸，一切重口味的料理方式只会盖住鱼本身的亮点。

——只有不够新鲜的河鲜、海鲜，才会退而求其次，为了掩盖本身因为新鲜度不够而口感不佳的rou质，选用油炸或者红烧的烹调方式。

比起鸡鸭猪rou，鱼rou更容易消化，也更适合老年人的肠胃。

陆锦川将整条石斑鱼清蒸，鱼背上多刺的部分单独剔了出来，整理成鱼茸，专门放在小巧精致的红底陶瓷碗里，喷上松露和黑胡椒，一共九小碗，一人一份，贴心又周到。

雪白的鱼茸正中央点上一小簇的黑松露，稀稀疏疏的黑胡椒点撒在四周围，最后缀上一小枚西兰花，衬着红底深口的陶瓷碗，极具视觉美感。

顾老夫人眼里微微一亮，软嫩的口感加上清淡又不失鲜咸的口味，牢牢俘获了她的味蕾。

一人一小碗的鱼茸完全只起到了一个抛砖引玉的效果，精致小巧的瓷碗里装着的鱼茸像羽毛似的，勾得在座宾客心痒，忍不住好奇起其他几道菜，又会是怎样与众不同的绝佳口味来。

“倒是真没想到，一道鱼竟然也让那小年轻做出花来了。”岳老头子总算不再揪着顾老头的寿酒，说道，“刚才没和那陆小先生说上话，等会儿得让他再来主桌这儿好好聊聊。”

“可不是。”林老附和了一句，“你家闺女哪儿找来的厨子？眼光真是一贯的准。”

顾老爷子笑眯眯又得意，说道，“那得问茹茹，小辈的事情我向来不插手，任放养的。”

陆锦川在厨房那边已经完成了今晚所有菜品的烹饪，还剩下两道热菜，一道汤菜，一道主食，一道点心，一份水果拼盘在按步上桌。

管家老爷子见陆锦川洗净了手，看是已经结束了工作，于是走过来站在陆锦川身边低声说道，“陆先生如果已经结束了的话，顾老先生请您过去聊聊天。”

陆锦川闻言稍稍停顿了两秒，然后微微点头，“好。”

他过去的时候，正好上了一道热菜，叫寿城宏开。

一道寿城宏开，做的是鳝糊连鲍。黄鳝剔骨剔rou，骨刺做城，rou做茸泥，九头大连鲍围着骨城成半圈的模样，仿佛城门就此缓缓敞开。

报菜名的佣人刚喊完话，顾老爷子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陆锦川，他抬手招招，热切道，“陆小友这边来。”做得好菜是一点，酿得好酒更是深得顾老爷子的心。

陆锦川闻声一笑，健步走过去，就着菜名开口解释道，“宏开寿域，谓人人尽享天年，尽享太平盛世。老爷子，菜还合口味么？”

“合口味！”小老头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边上的岳老爷子插了嘴，岳老看向陆锦川，眼睛弯弯的，一嘴全白的长胡子，看着像是一个和蔼可亲又没什么脾气的圣诞老人。

“陆小友问的是我！”顾老爷子不满地瞪了眼话最多的岳老头，一转眼变了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陆锦川，“合口味，陆小友想得周到贴心，不合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