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肝儿
小心肝儿
“现、现在吗?”陈枝磕磕巴巴地问。
陈宗元将人松开,有些疲累地靠到床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陈枝哪能不懂他的意思,咬唇慢吞吞地挪到他身边,蹲下身,说:“哥哥,我帮你捏捏腿。”
她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软软糯糯地叫哥哥,之前一阵子“陈宗元”“陈宗元”的,没大没小。
陈枝侧坐在床边,捏着空心拳,一点一点敲着陈宗元的小腿、大腿,目光很是专注,不敢往大腿上方的位置多看一眼。
敲了会儿,陈宗元没什么反应,闭目养神,看样子不太满意。
陈枝想想,还是转变策略,去帮陈宗元揉太阳xue和捏肩,可惜他都不怎么配合,靠在床头,没办法施展手脚。
陈枝有些泄气,她本身就不擅长哄人,这样伏低做小已经快到极限,可陈宗元好似压根不吃这一套。
今天,要不还是算了吧……
其实陈枝知道陈宗元想她用什么办法哄,可是不行,她不愿意……
犹犹豫豫间,身子猛地被往前一扯,她整个人扑在陈宗元胸口,一只手被他攥住。
两人距离极近,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陈枝另一只手压在他心口,心脏蓬勃跳动着,一下下撞击她的掌心。
在某一瞬间他们的心跳仿佛调成了同样的频率。
陈宗元眼中有几条红血丝,看着便知他此时很累,声音也比平时略哑了些,他盯着陈枝的脸,抬手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下:“谁养出来的小倔驴,就不肯低个头,说几句软话我听听吗?”
陈枝望着他的眼睛片刻,垂下头去,将脸蛋贴在他胸口,听着耳边的心跳,小声道:“你不也是。”
一样倔,一样不肯说几句软话。
陈枝回忆来陈家的这十年,她与陈宗元好像从来没吵过架,都是她听陈宗元的,把陈宗元的话奉为圣旨。
那……他就不能也低一次头,哄她一次吗?
陈宗元把人往上捞了捞,手指缠上她的发尾:“要我哄你啊?有没有什么好处?做一次?”
陈枝摇头,发丝感到一些轻微拉扯的痛感:“才不要。”
陈宗元口中溢出一声轻笑:“我的乖乖宝贝,心肝,小心肝儿——”
他cao着一口纯正的京腔,说这些字眼的时候尾调轻微上扬,加上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听得陈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枝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唇,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好rou麻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宗元翻个身,像抱个大号玩偶一样把人抱在怀里,脚搭在她的小腿上:“这就rou麻了?不是想听我哄你吗?这才开了个头呢,宝贝儿。”
陈枝嘴角不知什么时候都快咧到耳后了,她在陈宗元的肩膀上戳了几下,道:“那我要去国外看爸爸mama,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呀?”
陈宗元将人搂得更紧,简单嗯了声,之后便再没说话。
陈枝静静地躺了会儿,再抬头的时候,发觉陈宗元已经睡着了,呼吸沉沉。
方才都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儿肆无忌惮打量他这张英俊的脸,才发现眼下的青黑这么严重。
这得多少天没好好睡过觉了。
陈枝心疼他这般拼命工作,便想悄悄离开,让他能好好休息,只是才挪动身子,又被重新按进了怀里:“别动。”
陈枝只得先陪他躺会儿,等人睡熟了再走。
夜深,她打了几个哈欠,几次刚一动,陈宗元的手就会跟着收紧,她最后放弃了离开的念头,也不知不觉睡着。
临近过年,陈宗元在家的时间总算多了。
今年是陈宗元成为家主的第一个年节,大事小事要cao办的太多太多了。
比如要给某个二叔公准备多少年礼,亦或是要准备多少个人的年夜饭,还有要采买多少食品,就连春联要买什么样的,家里贴多少福字都得他来拿主意。
谁让他是家主呢,这些琐碎的小事,家主不烦心谁来烦心?
陈枝没什么形象地倒在沙发上玩游戏,由于才刚上手,玩得不是很顺当,权当个消遣,而她身边的陈宗元,不是这个来汇报,就是那个来问意见。
一个忙忙碌碌,一个悠悠闲闲,形成的对比相当鲜明。
游戏玩多了也无聊,陈枝坐起身,正想去花房看看她的花,经过厨房的时候听见里头传来脆响,她不由停步探头。
原来是一个脸生的阿姨把碗打碎了,不是什么大事。
陈枝想,家里近来换了不少阿姨,她有的都不认识了,不过这些新来的阿姨手脚倒是比之前的麻利,起码把她的花打理得很好。
因为学业比较忙的缘故,陈枝许久没回老宅,花房里的花依然生机盎然,艳艳盛开,她走在花香中,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走到一个玻璃花瓶边,里面插的是几株她前天刚放进去醒的百合花,芳香四溢,现在刚好可以拿到房间去。
陈枝抱着玻璃花瓶,里头的水有些沉,故而她走得很慢。
还没到客厅,先听见一阵说话声。
最近家中拜访的客人很多,每天管家都会送长长的访客名单给陈宗元看,陈宗元再选时间招待其中几个。
以前来的不是商贾就是政客,也不知道今天是谁。
陈枝从后门走进客厅,还没靠近,便看见了陈宗元与人交谈的背影。
他今天穿了件深棕色的低领羊绒毛衣,黑色裤子,很简单的搭配,穿在他身上,就有种冬天喝了一大杯热可可的暖意。
陈宗元正在和对面的人说话,偶尔带上几分轻笑。
陈枝继续往前走,角度变换后,才看见陈宗元对面站的人。
这人她并不陌生,甚至还见过不止一次。
“枝枝?”陈宗元身前的女人歪头看她,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陈枝停下,礼貌性地扯扯嘴角:“南珍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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