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接受事实不代表放弃吃醋

    必须说，这间高层公寓的隔音其实不算太差。

    但猫屋敷理的大脑中没有矜持这个词语。他当初在搬进来之后设立隔音结界纯粹是担心自己发情期叫几天吵到邻居。

    ……所以诸伏景光吃猫的时候，在客厅聊了一晚上的爆炸物处理班幼驯染面面相觑。

    松田捂住了脸。萩原……最开始有点生气，但很快就变成了无奈：“……我还以为小理至少能忍过一天。”

    ——毕竟猫屋敷理差不多隔天就会主动找他求欢，偶尔恳求加餐。他还算熟悉这只猫的个人习惯。

    看到松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萩原笑了一声，叹气道：“我知道肯定是小理主动的……他没什么人类谈恋爱一对一的概念。或者说现在就还没有谈恋爱这根筋。生气确实有一点，但我喜欢他，我也只能喜欢他。”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非常可怕，但地缚灵没有多少选择。

    相比于彻底地死去，他觉得现在这样能有机会再去喜欢一个人——半妖——有机会再见到自己想要道歉的幼驯染，有机会和jiejie偶尔聊天已经是再美好不过的幻梦。

    至于试图圈养的猫主动跑去和别人撒娇求欢……他也没有真的成功把这只猫圈养起来。

    他可以嫉妒，但没资格生气。

    松田阵平：“……”

    他反而是更加坐立难安的那个人。

    有点好感并下决心要试着去追求的对象就在一墙之隔、在同期同样死了的警校友人身下发出这样的呻吟和猫叫——他掩饰性地抓过墨镜戴上，但又很快在萩原的喷笑声中拿了下来。

    “……很好笑吗。”他有点郁闷地说。

    “小阵平这幅面红耳赤的样子确实很好笑。”萩原说，“我记得你和jiejie告白的时候都没有这样。”

    “告白和这个不一样吧！”

    “确实。”萩原耸耸肩，“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小理现在真的无法理解恋爱这种心情。甚至他理解中的男朋友的定义就是他会赚钱养我、会在我想做的时候配合我。你如果真的想试，最好先用电脑查一下正常的流程——说起来小阵平你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要怎么做吗？”

    松田：“……”

    面对幼驯染赤裸裸的嘲笑，他反而镇定下来：“哦，我会去看你的过去浏览记录的。”

    ——他才不信生前很受异性欢迎的萩原之前也足够熟悉这些事情！

    ＊

    安静地溜出房间并重新把主卧的门掩拢的诸伏景光感受到了来自两方的灼热的目光。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但难免还是有点尴尬：“咳，萩原——”

    萩原研二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生气——至少现在没有。这个时间点……小理做完又睡着了？”

    ……你是真的很熟练。

    诸伏在内心腹诽了一句，然后点点头：“他需不需要——”

    “清理倒是不急。小理说他作为半妖不用担心生病的问题，他也不讨厌它们留在里面。”萩原按了按额头，“但残留得太多，他醒过来之后会又想再做。”

    松田：“……”

    ——何等虎狼之词。

    他表情微妙地看着萩原研二，后者面不改色：“按照正常时间计算，他回笼觉能睡一个多小时。别这样看我啊小阵平，要是你也整天闲在家里整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养猫，你也会这么熟练的。”

    松田：“……”

    这个话题听起来细思恐极。

    他的表情慎重了少许：“猫屋敷也没办法解开你身上的问题……让你离开这里？”

    萩原停顿了片刻。

    “他没说，我也没问。”地缚灵平静地说，“我也会恐惧未知的结果。与其等他告诉我做不到，还不如最开始就不要抱有希望。”

    客厅中一片安静。

    然后萩原从沙发上站起来：“小诸伏——等小理起来之后，麻烦你帮他做早餐？我去看看小理。”

    诸伏景光又咳嗽了一声——毕竟床单上的痕迹应该还挺明显的——不过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啊，我知道了。”

    被丢下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以豁出去的气势郑重开口。

    “——萩，你的电脑密码还是老样子吗？”

    ＊

    一个人又睡着了的猫屋敷理蜷缩成了一团。

    他现在确实已经不太习惯床上只有一个人的感觉了。所以当诸伏离开后，他本能地觉得有点冷，然后很快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尾巴还留在外面，这会儿也被他搭在自己身上用来取暖。

    好在只是过了一小会儿，某个熟悉的气息就从背后贴近了。猫猫的眼睛还闭合着，但身体已经迅速贪婪地转过去贴到了温暖的热源上面，并把尾巴也缠了上去。

    萩原研二只是稍微动了动就发现猫猫这次的本能反应是认真地不打算放开他。他微笑起来，伸手挠了一下这只猫的耳朵。

    “……小馋猫，一天都等不及。”他低声抱怨道，“我都还没做好小阵平的心理准备，你就把小诸伏都拐上床了。”

    猫猫在睡梦中被挠得咪了一声。

    “……之前还叫得这么爽。”他继续，“之后肯定还会想偷吃第二次……说不定还会觉得偷吃更刺激——啊，坏猫。”

    猫猫继续哼哼唧唧。

    “——又梦到什么了？”萩原轻声说，“不过今晚你大概真的有字面意义上的大餐可吃……小诸伏为了之后还能常出门，一定会卖力地展现自己的厨艺的。他可比我的手艺好多啦。”

    卧室里很安静。

    地缚灵侧过头，看向自己身边酣睡的半妖。

    ——他确实还在不安、确实还在紧张。但猫屋敷理在他出现的时候本能地会用尾巴缠住他不让他走，这个反应足够让他心跳加速，并且重新冷静下来。

    “……我会足够耐心地等待的。”他低声说，“小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

    猫屋敷理果然睡了两个多小时才再醒过来。

    他知道今天周六没课，所以再醒过来的时候也没立刻睁开眼睛，只是熟练地往边上蹭了一下：“研二！”

    ——这回他有仔细闻一闻再说出口。

    萩原伸手捏住猫鼻子，感觉某个不安分的小混蛋在自己身边扭来扭去：“现在知道仔细确认了？”

    看这个反应，他也猜到之前一次猫屋敷理大概率是认错人了。

    ——但小诸伏不是会将错就错的类型，所以小理肯定还是醒过来确认是诸伏景光的时候再开口提的邀请。

    猫猫睁开眼睛，尾巴松开了萩原，翻过身来凑近：“——嗯，总之这次是研二对吧？我没闻错！”

    萩原叹了口气。

    “是啊，这次是我。”

    猫屋敷理：“早上好！研二！今天睡得好开心哦！”

    ——毕竟早上享受了快乐的交尾，然后还能再睡一会儿回笼觉……然后醒过来之后身边还是萩原研二！

    萩原：“……”

    他静默了片刻，然后问：“小理很喜欢小诸伏吗？”

    猫猫黏糊糊地贴在他身上：“嗯……景光的炸鸡块很好吃！他还答应给我做烤鱼！家里的烤箱终于可以用上了！”

    “……小理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乐意和他上床的吗？”

    猫屋敷理显然没察觉到萩原这么问的真实意图。

    他困惑地眨眨眼，然后认真道：“因为景光长得很帅、人就在边上，而且我问了他答应了？”

    萩原研二：“……”

    他突然抬手盖住猫猫的眼睛：“只要符合这三个条件，小理就会愿意和对方一起睡吗？”

    猫猫没看到身边地缚灵有些危险的眼神。

    他乖乖地回答：“唔，好像也不对……我也不知道诶。但总之景光也很厉害——”

    萩原：“……”

    ＊

    ——并不是不想问出口。

    但他没有后退的余地，也无法想象被拒绝的可能。悬崖太过危险，他承受不起踩下油门然后坠落深渊的结果。

    所以他最后还是没有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只是松开手，然后低头亲了亲猫屋敷理的额头：“小理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只要——”

    ——别丢下我。

    他安静地想。

    ——不要最后选择别人而抛弃我。

    ——情人、床伴……怎么样都好，只要你还需要我……

    猫猫“咪呜”了一声，显然没明白萩原为什么说了半句之后戛然而止，但他很快把这点困惑抛开，主动亲了亲萩原研二的嘴唇。

    只是柔软的触碰，然后他张嘴，伸出舌头，有些笨拙地舔了舔萩原的嘴唇。

    “……是想做吗？”

    猫屋敷理迟疑了片刻。

    后xue里的液体没清理掉，他确实被那种奇怪的感觉磨得有些发痒。

    但他本能地摇了摇头。

    “……我就想要亲亲研二。”他宣布，“我们不交尾……只亲亲可不可以？”

    他不明白自己隐约察觉到的、来自地缚灵身上的复杂情绪。半妖总是很难理解一些人类的想法，他也总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了解。

    萩原微笑了一声，纵容着赤裸的半妖趴在自己身上，笨拙地找准他的嘴唇。后半的程序被人类接手。他的舌头灵活而熟练地抵入猫猫的嘴唇间，来回地推送着，偶尔略略松开，让猫屋敷理可以发出一两声急切的喘息和含糊的呻吟。

    好哄的半妖很快沉迷于亲吻，眼睛也闭上了。萩原抱住他翻了个身——把身上的被子扯开了一些，也把没穿衣服的恋人压在了身下。

    “小理不想做……”他轻声说，“但我想。”

    手指熟练地握住了还软在那里的性器。用力摸了两把后，又向下滑动，绕到后面，摸索到了那个尚且湿润柔软的开口。

    ——哪怕默许甚至纵容这一切的发生，但萩原研二的占有欲依旧强烈到可怕。

    被另外一个人留在猫屋敷理身上的痕迹无法去除……那就盖住好了。

    “小理。”他把猫猫亲得晕头转向，柔声道，“我想插进来、射进去……想让小理再因为我高潮，想把小理做到哭得浑身发抖……”

    猫耳朵本能地颤抖起来。萩原研二的声音太柔和，他说出的话却太危险。

    “——小理是我的男朋友吧？”地缚灵含笑询问，“我有一直好好地陪小理，小理现在反过来陪我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