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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又该如何(今)

    偏甜?季芹藻闻言有些疑惑。

    他给顾采真调的蜂蜜水,蜂蜜和水是有固定的比例的。

    虽然不能理解,但他发现少女的的确确不爱吃甜。他为她准备的这蜂蜜水中,蜜的品种以及和水的调配比例,都是调整了几回才定下来的,既确保蜂蜜甘润的效果,又要甜度她能接受。

    这段时日她明明喝得很习惯了,怎么今日忽然说偏甜?

    黄帝内经中《素问·评热病论》提及过:“真气上逆,故口苦舌干”。少女本就身中迷魂掌与巫毒,体内真阳上浮,真阳为先天之真火,即肾火,人体阳气不足,再被药浴的药性一激,导致真阳上浮,虚阳外越,确实可能口味失调。

    顾采真可不知,听了自己随口扯的一句借口谎话,季芹藻竟也能思虑良多。

    他朝她伸出手来,“来,为师替你把把脉。”

    药浴中出现真气的上逆,事情可大可小,他想判断下她此刻的情况。

    那干净白皙的手掌近在咫尺,翻朝上方,露出纹理清晰的掌心,指节根根分明——是叫她自己把手腕放到他掌中的意思。

    但这手势却又有些像是……邀请。

    偏生,顾采真从上辈子起,就很爱他的这双手,觉得它们无与伦比的漂亮,仿佛他这个人似的,高山白雪一般,叫人忍不住想要把他弄脏,染污。

    她更曾逼着他,用手取悦她胯下如今正硬得发疼的某处部位,也曾趁着他被她cao弄到无力反抗之际,迫他用手去摸两人交合之处,甚至亲手握住他的指节,硬是用指尖一点点撑开那裹住她性器的xue口边缘,让他的一段指节蹭着她的rou茎,一并插进他自己身体里。

    呼……顾采真吐了口浊气,只觉得身体里的燥热更甚刚才,她坐在热水中,却有种身处欲望业火里,正在被熊熊焚烧的错觉!

    背部的疼痛感翻了个倍,小腹里那团无处发泄的邪火势头更大了。

    顾采真感到不妙,这一波即将发作的阵仗,好生凶猛难当,尤其还有季芹藻站在面前,单靠压制硬扛过去恐怕是不成了。

    翻滚的邪气在身体里乱窜,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了前世yin秽混乱的记忆——被撕扯开白色长袍的男人在她身下挣扎呻吟着,无可奈何地承受着她肆意发泄的欲望……她呼吸一滞,随即将腕部搁在了季芹藻的掌心。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实在是有些难以克制的心猿意马,但手腕已经交出去了,临时反悔收回倒更显可疑,是以她只是皱眉尽量调匀呼吸,安静地等着季芹藻快点切好脉,她好赶紧收回手来。

    此刻跟季芹藻接触,哪怕只是丁点儿的肌肤碰触,也实在有点考验她的自制力。

    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压在她的手腕上,因为沾了些水汽,泛粉的指甲带着点诱人的莹润,秀气得简直不像话。这男人怎么连指甲都能勾引人?!上辈子某些零星的情欲记忆进一步被唤醒,顾采真的喉头发紧,呼吸更乱了几分。

    前几次药浴中途,虽然也有过发作的状况,但并没有今日来得这般猛烈的,她之前都悄然无声地自己生扛应付过去了,没叫季芹藻瞧出异样,但这一回,他就在她面前。

    即便蒙着双眼,但他是季芹藻,他能瞧出她的不对劲。

    只是,未通情欲的仙尊也许并不明白,她面对的到底是多么可怕的情潮yuhuo。

    他当然更不知道,他眼里无害的小徒弟,上一世对他而言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若是他有丁点儿前世的记忆,恐怕此刻早就彻底远离,而非沉静关心地站在这里,离她这么的近,近得好像只要她反手一拽,就能将他拉进浴桶,拉进她怀里。

    季芹藻眉尖轻蹙,听到了少女紊乱的气息变化,那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他更从她的脉象里发现,情况有些严重。

    “采真,你是否头晕目眩,口舌干燥,灵力难控,背上灼痛?”淡粉色的薄唇迅速张合,吐出一个个症状之词。

    眼前的情欲幻象一重接着一重,而幻象中任她为所欲为也反抗不得的男人,现实中正主动蒙住了双眼,面带关切又毫不设防地站在她面前。

    顾采真眸色渐渐转深,但理智还算清醒。

    “是。”她简短地回答,以免自己的声音泄露异样。

    实际上,热水之下,被她的坐姿暂时掩住的某个部位,此时不光直挺挺地勃起,更是硬胀难耐地跳动了一下。

    “这段时间,只要一发作,你就总是用修为去压制,对吗?”季芹藻眉尖皱得更紧。

    他不再站着,而是扶着浴桶边沿轻轻半蹲下身子,明明还蒙着眼睛,却是个与顾采真“对视”的姿态。

    在朦胧水汽之中,顾采真瞥了一眼男人蒙住眼睛的白色丝带,看着它有一端飘然落入自己附近的热水里,她才低低“嗯”了一声,没有言语。

    满室的药香混着短暂的沉默,但药香与沉默都不再像先前那么令人安心,反而透出一股无声的焦灼。

    顾采真身体里燥意难忍,但她还是只能继续忍下去。

    蒙住双眸的白衣仙尊不赞同地蹙眉“看”了过来,“你为何不和为师提起,又怎能总是压制?”话虽如此,他却不期然地想到,之前她也是那么抗拒进入幻象的,自己为了让神志不清的她别那么抗拒,还主动与她唇齿相触气息交互,引诱、不,是引导她沉入幻象之中……

    是他大意了,只看到她的伤势有了起色,又因着之前两人也因此生了些尴尬,他就下意识刻意忽略了这件事。

    顾采真也清楚地知道,这些天她的好转只是表面情况,毕竟没有治根治本,发作时她如果一味压制与硬扛,内耗这种微末的好转,结果还是会回到受伤之初的状况原点,甚至会更糟。

    否则,之前她也不会动了把那水魅从洛神令里拎出来“用一用”的念头,虽然那念头只是闪了一下,就因为过度嫌弃对方而被她自行掐灭了,但之后她又决定必须尽快下山一趟,也是因为她晓得,自己的伤势之事不宜继续拖延。

    她本就不可能把治伤解毒的希望都押在季芹藻身上,私下里按照前尘记忆自己也想着办法,但此刻处在发作失控的边缘,对上季芹藻略含责备的语气,欲念交杂之下,她也难忍心底两世的戾气。

    随着被药浴浸得又低又润的嗓音,一句“不如此,弟子又该如何?”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顾采真虽有些惊讶,却并不后悔,反正现在也是发作的时候,她的“失常”才是“正常”。

    就算她显得不尊敬不客气,那也是发作时不清醒的言语,她相信作为一个好师傅的季芹藻,定然是会包容的。

    顾采真索性手臂一动,想要收回手,却被季芹藻指节一扣,完完全全握住了手腕。

    “不破不立。与其浪费灵力无效抵御,不如在幻象中守住清明,沉入其中疏导邪气,仿若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自治自救之法。”男子声音清润如玉,自带安定人心的力量,可顾采真本就不信任他,又正被不可能说出口的情欲幻象反复冲击理智,闻言只会更感烦躁。

    而身体里另一种燥意,也更加灼烈燃烧,喧嚣尘上。

    “师傅,弟子做不到。”她很干脆地回答,并且再次想要抽回手去。

    但从来温和的男子,此刻的态度却有几分坚持和强硬,他没有松开她的手腕,因为她的脉象变得更杂更乱了,这代表着她发作的情况正变得更糟。

    他的余光看到她背后的水面上,有丝丝缕缕的血花浮现再散开——她的伤口因为发作而大面积崩裂了!

    “有为师在,你可以做到。”他的声音依旧平稳,“试着放松自己,接纳那幻象的同时,固守灵台,气海凝静……”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浴桶中的水声哗啦,是少女在水里动了。

    “采真,你现在还不可离开浴桶……”他急忙伸出一只手去,准确地按住了少女的肩膀,但对方似乎并不是要从水中出来。

    恪守礼数的他只是碰了碰那圆润秀气的肩头,确定了对方没有继续起身的意思,就立刻收回了手。

    不想,就在此时,眼前的丝带被人直接扯掉,氤氲水汽和着满室的柔光,一并落入了他眼中。

    同时映入这双清澈眼眸里的,还有近在迟尺的少女的身影。

    季芹藻略显错愕地眨了眨眼睛,看到顾采真与他靠得极尽,中间只隔了浴桶的一层木板。她肩膀以下浸在水中,面色艳若桃李,眸色潋滟非常——与平时垂首敛目的样子大相径庭。

    隐隐的邪气在她脸上一阵阵浮现,他一时竟分辨不出她是否还神志清醒,是以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就避嫌地别过脸或者是起身后退。

    顾采真的一只手正攥着他蒙眼的白色丝带,一只手则被他握住,“师傅,”她叫了他一声,樱唇微动,语气似是有些苦恼,“可是,幻象之中,也有师傅您在。”

    她终于如愿地从震惊的白衣仙尊手中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反而拉过他的手,把湿透的蒙眼丝带一点点塞回他的掌心。

    微热的,湿润的,凌乱的白色丝带,还有隔着丝带时不时会触碰到的她的柔软指腹,让季芹藻的心莫名其妙地跳快了几分。

    他觉察出,顾采真的语气行为都有些不对劲。

    之前每次顾采真发作之后,都绝口不提她陷入的幻象之中到底有什么场景。但她处于不清醒的状态时,偶尔会叫他“芹藻”,也说过“真的喜欢”他,甚至会做出一些拥抱抚摸与深深亲吻他的出格动作。

    据此,季芹藻自然猜得到,自己存在于她发作时的幻象里。而迷魂掌是什么邪门歪道的东西,他也十分清楚,是以他才没有一直追问少女究竟在幻象中看到了些什么,以免对方难堪。

    可此刻顾采真似清醒又似浑噩,还主动提及了幻象,他终是忍不住,便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幻象里,我与你在做什么?”

    其实,他心中早有几分更细致的猜想,但不便深思。且问与不问,都不会改变顾采真伤势难治的事实。

    可此刻,他就是想问。

    到底做惯了正人君子,哪怕此时只是顺着小徒弟的口风才问的,但对方不甚清醒,他总有点趁人之危的嫌疑。虽然感到莫名心虚,季芹藻却又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女明艳动人的脸庞,本就加快了的心跳,一时间更是有如擂鼓。

    一重重的情欲幻象蚕食着顾采真为数不多的理智,她有些困惑,自己都做到了这步,为何季芹藻还不避让出去,反倒问了这么奇怪的问题。

    关于她的幻象,他知道些什么?

    但不快点把他逼出房间去,自己这般裸着身子泡在浴桶中,若是等下完全发作神志不清,不说对他做出太出格的举动,便是她离开浴桶显出全身,她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心烦、热燥一并袭来,她抬手将还剩一截的白色丝带贴到了男人的唇上。

    可男人却依旧没有躲开。

    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依旧看着她,似乎也不再纠结她没有回答他这件事,只是道,“采真,凝神静气……”他还想提醒她保持一丝清明地进入幻象中。

    男人的薄唇一张一合,透过丝带传来令人掌心发烫的柔软触感。

    他的眼神也不带一丝邪念,清澈沉静得好似一个局外人。

    顾采真心底顿时升起难言的愤懑,凭什么他就能置身事外?!

    哪怕重活一世,哪怕上辈子他最终被她占有欺侮囚禁凌辱,可如今还能以这种情欲幻象的方式纠缠着她,而他本人却清清白白高高在上,这般冷静地看着她,像是等着看她出丑。

    翻涌的邪气与蒸腾的yuhuo,一并逼得顾采真心浮气躁,彻底失去理智似乎只是早晚的事。

    她心一横,对着季芹藻露出一抹迷离的笑容,又或者在yin邪欲望的攻击下,她的确连神智都迷离了。

    顾采真微微昂起身子,荡漾的水面露出她胸前半侧雪丘之际,她的唇瓣也贴上了那片湿润的丝带。

    而丝带的那一面,是季芹藻的唇。

    许是因为惊愕,这双薄唇藏在丝带的那面轻轻颤了颤,却并没有如顾采真所预料地那般,及时躲开。

    而且,甚至没有直接唇齿相依,仅仅是这般隔了一层的触碰,都叫她被yuhuo炙烤的焦躁情绪缓解了几分,可另一重渴望却越发浓烈。

    她觉得,自己就要忍不住了。

    “师傅,你快走!”她故意露出挣扎之色,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实际的挣扎,比表现出的要重一千倍一万倍。

    但她显然是忘记了,上一次她发作之际叫季芹藻走,他没有听,这一次,他自然也不会听。

    季芹藻看少女虽然行为有异,但这会儿连着两回都叫他的是“师傅”而非“芹藻”,现在又叫他快点离开,就立刻明了了,她又在硬扛邪气——便是自己没有避开她被幻象引诱而做出的亲昵举动,也没能让她顺势完全接受幻象吗?

    难道,还是要像上次那般,用那个法子……可不同于上回,此刻的少女还有几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