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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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这赌鬼还不起钱，跑了！还留了个欠条，拿女儿抵债。”陈云齐的手下唾了一口，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陈云齐摩挲着手杖，并未抬头，“那就按照约定，把他的女儿抓回来。” 低沉如水一样的声音，却不带一丝感情。 陈云齐就是打那肮脏的烂泥里一步一步爬起来的，这些事情，他看过太多。 可他已经没有善心。或者说，走到今天这步，全凭借他的铁石心肠。 像老刘这样拿女儿抵债的人很多，也就是说，妓院里很多女孩儿的身世，也都是这样的。 这也是陈云齐手中的一条商业链子，只是，他不是这条链子的总管理人，他要做的只是评估好货色该有的价值，以及，摧毁掉一些硬骨头，拔掉玫瑰们细软的刺。 陈云齐手下的人做事很利落刘捡安很快就被人押了回来。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放开！”刘捡安的肩膀被人用力地扣住，整个人都动弹不了。 “齐总，这就是那老刘的女儿，叫刘捡安。”阿雨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就这样捏着她的下巴，向陈云齐展示这个抵债的“货”。 陈云齐是见惯了美人胚子的，他淡淡地抬了抬眸，却有一瞬间的惊愕——很像她。 连那颗痣，都像她。 她已经死了三年了，这三年内，他有遇到和她有几分像的，也不过是多关照了几分。 可眼前这个女孩，却已和她有了八分的相似，甚至是眼睑下那颗小痣。 像，太像了……他仔仔细细地从女孩的眉头打量到了嘴唇，再往下看，却是那微微扯开了的衣领。 刘捡安第一次被一个男人以如此直白的眼光审视着，她先前的挣扎只是徒劳，现在的她被绑着押着不能动，几缕发丝也从发带间逃出，眼角泛红，凌乱却脱俗，勾人不自知。 女孩很害怕，只能被人拿捏的不安让她微微发抖。陈云齐偏了偏头，眼神落在了那白嫩肌肤旁的一点红痕上，还有那被人扯坏的领口。 她死了三年，可他却从未放下过。所以，眼前的女孩就是最好的，最鲜活的，收藏品。他眼底闪着几丝疯狂的意味，所以……有人动了另一个“她”。 他们这行的兄弟，偷吃点腥是常有的事情，陈云齐向来都是默许的。不太过分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今天，恰好有了第一个，例外。 “谁干的?”陈云齐盯着扯坏的领口，轻轻地问了一句。 旁人猜不透这齐总的态度，这个货确实不错……难道今天她就要成为齐总的第一个姨太? 阿雨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不会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人，齐总对这个女孩，不太一样。 很快，人群里一个汉子就跪了下来，众人默契地退开半步来，那糙汉反应极快，立刻就给了自己几个耳光，还打得狠了，“是我手贱，是我一时冲动，冒犯了小姐……”他慌乱地又补充道，“不过……我没对小姐做其他的！我发誓……” 扣住刘捡安的两个人也自觉地放开了她，刘捡安不安地看着那个男人不停地扇着自己。 院子里寂静无声，只剩耳光的声音作响。 陈云齐直直地看着那汉子，眼神有些莫测，不知过了多久，陈云齐抬了抬手，“不必太在意，这只是个误会。”他温柔的声音却更让人猜不透了，仿佛刚刚让那个男人受罚的不是他一样。 众人松了一口气。 陈云齐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轻轻地敲着桌面，眼前不安的刘捡安，像只误入猎人陷阱的兔子，可眼前这只兔子却又暗暗地观察着周围，并不像那坐以待毙的蠢物。 看起来很倔，很像她。当年她也是这么倔，就算是面临死亡，也不愿意低下头来。 “你爹把你抵押给我了。”陈云齐有些好奇她的反应。 刘捡安低着头没有说话，眼里却是愤怒不明的情绪，最终化为了极轻的一声哼，混着鼻音。像有些气恼的猫，可是却没有他想象中那样……他见过很多哭泣，很多质问他的女孩。但是她好像……并没有太在意她那薄情寡义的爹。 “你想让我给你当姨太?”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些青涩，听起来是硬气的，但陈云齐却看见了她悄悄拧紧了衣裙的一角。 “你认为，以你现在的情况，配当我的姨太吗？”陈云齐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那颗小痣。 果然，刘捡安皱起了眉，看起来温柔的眉眼纠结在了一起，连带着耳朵也有些发红，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眼前这个男人了！ 切，不过是不够小心，被他抓到了而已。她那个爹什么德行她不知道?反正她早就死心了，从她的娘离家出走开始。 早就料到这个赌鬼有一天说不定会把她赔进去，没想到还是没躲过……人总是要生活的，她在市井间摸爬滚打的，哪种活法不是活? 陈云齐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有些愤懑，却又不敢言明的样子，有些想发笑。 他轻轻摩挲着扳指，“把她带下去收拾一下，以后她来负责我的房间内务整理。” 众人面面相觑，齐总这是……有点兴趣吧，还是暂时对她客气些。 刘捡安摸不透他的意思，自己这是……算个陪睡丫鬟?！ 男人却在此时站起身来，趁女孩思量的时候，为她将那几缕碎发别在了耳后。 动作还挺温柔的，她想。刘捡安不安地想躲却又不敢动。 “毕竟现在，太脏了。”男人有些挑剔地打量着她脸上灰蒙蒙的几道泥印子，语气间带着几分嫌弃。 刘捡安不满地正要瞪他一眼，陈云齐却已经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