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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0

    但搁酒杯的力度却太大了一点,成杯美酒,洒出来能有一半。闹得刘彻的衣襟,一下就散发出了酒香。

陈娇连忙就取来白布,跪着为刘彻擦拭起来,一边擦拭一边说,“你也不要这样想,母后又没有这样说,肯定是我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瞎猜呢!你还真往心里去啊——”

好说歹说,终究是把刘彻的怒火给调转开了方向:其实也不是因为陈娇口才好,多半还是因为她手上那块白布,在刘彻腰股间的来回拂拭,无意间将天子的心思给勾到了她衣襟深处偶然露出的一抹白上。

就算天子恩重,结缡七八年了,还是经常在椒房殿过夜。但椒房殿毕竟是皇后正宫,不是外官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刘彻又醉心于政事,他终究还是在清凉殿内安顿了下来。现在换作陈娇经常在清凉殿里陪他了。侍女们也早就惯了皇帝的多情,等到一声召唤,便鱼贯进了内殿,为两位主子洁身换衣,又重整了酒席,在一天繁星,满殿清辉中,为帝后燃起了烛火,续上了未完的对酌。

“其实呢。”陈娇见刘彻神色郁郁,便又旧事重提。“我想,母后还真不至于会有这样的意思。这两个美人,多半还是为了给我出难题吧。”

刘彻不置可否,“你?”

他这是觉得陈娇还在为太后说好话,还在宽他的心呢,“你有什么好出难题的,这些年来,你对她还不够百依百顺?”

就是这么一句话,陈娇这几年明里暗里和太后过的那几招,似乎都被刘彻一语抹煞,又似乎已经变成了太后不甘寂寞,对陈娇和太皇太后发起的冲击了。

“哪有你说得这么好。”陈娇反过来纠正刘彻,“进门都七八年了,总是有几件事办得不能让人满意的嘛。”

刘彻索性翻过身子,笑眯眯地望住陈娇,“你倒说说看,你有哪件事做得不好,让母后能挑出毛病来?”

话里深深的满意,真是不言而喻。

陈娇想来想去,一时居然语塞。

身为太后、皇后,两个人都是有食邑的,金山银海花也花不完,并且未央长乐两宫独立,陈娇也没法去管长信殿的花用,王太后当然也不曾过问她的财权,后宫中受过宠幸的妃嫔们,也都有自己的待遇标准,首先一般家庭会遇到的钱这个问题,婆媳俩就很难发生冲突。

紧接着能挑的就是孝顺问题了。可陈娇八九年来对太后有多恭顺,那是眼看得见的,现在刘寿都七岁了,她还经常到长信殿去,要给太后侍膳。太后还能挑什么?

至于妒忌,那么多美人都不妒忌了,也不见得就一定要妒忌这一对姐妹花,除非太后是给刘彻送个现成的皇次子,那陈娇妒忌妒忌,还算是情有可原。两个宫女而已,就算再精致,还不是玩物?

“所以。”她不甘服输,眼珠子一转,便道,“母后要挑我,就得给我找两根刺喽。”

不知不觉间,刘彻已经露出了一点深思,他望着陈娇的眼神又慎重了起来。陈娇看在眼里,不禁噗嗤一笑。

“说着玩玩的,你还当真了?”她再给刘彻倒了一杯酒,将玉杯抵到刘彻唇边,眼波流转,“天子,满饮此杯?”

刘彻便也不再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为陈娇倒了一杯酒,调戏她,“能饮此杯无?”

等陈娇张开嘴,又笑着移开杯子,气得陈娇去咬他的手,咬着咬着,又咬出了一室的缠绵。

过了几天,他自己进长乐宫去看王太后,两母子说来说去,又说到了王恢的事。

“毕竟也是一力主张打匈奴的大臣。”王太后自然有一套说法的,“你随便就把人家给处死了,以后谁还敢给你出主意?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刘彻不以为然,“要是都和他一样,只知道瞎出主意,到了要上阵的时候就成了乌龟,只懂得往壳里一缩。那我倒宁愿这种人别给我出主意。”

王太后其实也不是没有为别人说过情,收钱办事,刘彻是心知肚明,这也还是他第一次露出了这么坚决的态度。接连三次进来问好请安,都不肯松口,因为王太后的坚持,刘彻这两次进宫来的间隔,明显还变得很长了。

虽然王恢出得价钱不低,连田蚡都再三强调一定要把这事办好,但太后看了刘彻一眼,还是换了个话题,问,“那对姐妹花的歌舞也练得不错了,怎么样,你觉得如何?这可是你舅舅费尽心机才给你物色来的稀世奇珍,你别随随便便就也腻了,还是要珍惜才好。”

“什么姐妹花?”刘彻倒吃惊起来,“您这是说的哪两个姐妹花啊,是前几个月的那两个毛氏女?可我记得那是二姐送进来的……”

看来,陈娇虽然面上安排得好,但私底下,该吃吃、该喝喝,该打击异己的时候,她也不会手软。

王太后比刘彻还诧异,“娇娇没和你提?我亲自交待给她的——”

便把陈娇的那番答话告诉给刘彻知道,又笑,“恐怕是她事多,忘了!”

是真的忘了,还是有意健忘,那就是说不清的事了。陈娇正当青春年少,行事素来缜密,这种事就是要忘,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刘彻面色不禁就是一沉,他却还有意维护皇后的面子,虽然露出不悦,但却没有接太后的话茬。

王太后也就没多说什么,还帮陈娇圆场,“就是没有忘也不要紧,年轻的媳妇,没有不妒忌的,她这还算是好了!”

这就给陈娇坐实了妒忌的名头……看来,太后面上不说,但私底下是对陈娇不满已久,好容易逮着了一个机会,就要再天子跟前说陈娇的小话了。

刘彻毕竟是太后的亲儿子,他虽然眼神深沉、似笑非笑,却也没有跟着王太后演下去,去套太后的话。

回过头来,又命春陀,“去打听打听,皇后这几年间,私底下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太后。又或者陈家、窦氏有什么事得罪了王家,却没有闹到朕跟前来。”

春陀不敢怠慢,过了小半个月才回刘彻,“娘娘这些年来,在未央宫里是没得挑的了,谁不说她的好?长乐宫那边,她也很少过去……”

人都不过去了,还有什么事能招惹到王太后的不满?

“就是陈氏、窦氏,虽然也有些混账子弟,作出了不体面的事,但也没有什么事是大得让人在意的,无非都是些小jian小恶。”春陀绞尽脑汁,才说,“倒是武安侯兄弟不断在京郊占地,还抢占了南皮侯的田地……除了这事之外,就没有多少事情了。”

刘彻眉眼一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几个月,”春陀说。“娘娘也知道这件事的,太主曾经在娘娘跟前抱怨过几句,但娘娘似乎并不曾过问。私底下有没有和太后娘娘说起,就不知道了。”

窦氏的事,陈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