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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晶-必須守護的珍寶

    

夏冬晶-必須守護的珍寶



    此番出行歸來,師兄王陀恩向師傅取得准許,在京內開了醫館。

    師傅則像話本裡的世外高人一般選擇隱居山林。

    但那些高人脫離俗世、不問世事,師傅卻是三天兩頭往京中跑,上山下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強健體魄。

    可憐我還未出師,成天跟著師傅鍛鍊腳力。

    遠方傳來騷動,有人在大街上騎馬奔馳,路人傖惶閃避。

    我仔細看去卻發現竟是熟人,「駱錦光!」

    不到一年的時間,男孩的身形竟又抽高了些,臉上的稚氣淡去不少。

    板著臉的策馬少年認出我和師傅,眼中的神采頓時亮起。

    「藍大夫,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她!」

    駱錦光下馬,咚地一聲跪在師傅面前,動作快得我們反應不及。

    「駱公子快請起,帶我先去看病人吧。」

    師傅彎腰輕輕扶著駱錦光的肩,平淡和緩的語調,雖不殷切卻總能給人安心穩當的安慰。

    我們雇了馬車,往京郊的住宅前去。

    駱錦光推開房開,其他駱家兄弟也都在房裡,卻沒人關注我們。

    駱錦耀和駱錦榮一站一坐滿臉低落。

    唯一對門邊動靜有所反應的人只有師兄,王陀恩竟比我們早一步被帶來這。

    王陀恩從座榻走下來,到師傅面前行禮。

    「師傅,您來了。」

    少見的,我從王陀恩的神色中讀出一絲釋然。

    醫者救人,最先明白的道理就是,生死有命,不是每一個患者都能從鬼門關強行拉回。

    但,這是誰病了?

    「藍大夫、冬晶?咳、咳??」

    坐在床沿的駱錦明看到我們面露驚訝,別過頭壓抑地咳嗽。

    站在錦明身邊的男孩抿著嘴,給哥哥撫背順氣。

    看年紀,那孩子就是當年哭唧唧的小錦尊。

    我暗自驚訝駱錦明氣色之差,而且他實在太瘦了。

    但真正危急的人,顯然是躺在床上的那小小的隆起。

    「拜託您了。」

    駱錦明依靠著駱錦尊站起,讓出床邊的空間給師傅。

    感覺到親近的氣息離開身邊,小女娃通紅的小臉發出不安難受地嗚噎。

    因為虛弱,聲音微弱又短促。

    是中毒。

    我站在一旁默默觀察,師兄將這幾日的醫治日誌遞給師傅查閱。

    「病人出現中毒症狀已逾半年,弟子無能,想不出緩解之法。」

    算算時間,表示這孩子才剛足月就遭人下毒。

    多種霸道的毒性在小小的身體裡衝突著。

    明明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死去十分簡單,為何要用如此折磨的方式?

    孩子情況危急,師傅立刻指示著王陀恩準備施針,讓我和駱家兄弟都先離開房間。

    畢竟我只懂下毒。

    駱錦光站在門前,像是能看穿門板一樣,直往房裡看。

    「那孩子是槿華,我們的meimei,華兒的名字是娘取的。」駱錦明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道。

    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已經明白,夏華溪死了。

    當時夏華溪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對著依然年幼的孩子們道別,我不忍心去想像。

    「為什麼孩子會中毒,你又是怎麼回事?」

    話一出口,有道銳利的目光向我投射。

    我視線向下,站在駱錦明身後的駱錦尊正防備地瞪著我。

    「娘過世之後,駱炎武痛恨著我們,尤其無法接受華兒的存在。」

    「他想殺了我們!」駱錦尊恨聲叫喊,撕開他二哥輕輕掩上外衣。

    「但他無法親自對華兒下手,所以他唆使宅邸裡的女人們代替自己。」駱錦明攬著駱錦尊的肩,輕輕揉著弟弟的髮頂安撫他。

    「娘說華兒拜託我們這些哥哥們代替她好好疼愛,保護她長大。」

    駱錦光的聲音低沈沙啞。

    「我明明答應娘,我是大哥要照顧大家,結果我還是讓華兒受苦了,她要是??」

    我看著他抖動的肩背,什麼也沒說。

    那是夏華溪留下的愛,我已經什麼也沒有,絕對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我會救她,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她。

    我在心裡許下承諾。

    -

    「駱錦光,你什麼好狗命,剛娶的媳婦就給你懷上了?」

    「證明我身體素質優良。」

    要是其他人在場,聽見嚴肅的少將軍駱錦光說出這種玩笑話大概會很吃驚。

    「我還聽說你把公主按在床上三天三夜沒讓人家下床呢。」

    「誰說的胡話。」駱錦光眼神透出兇色,一副正準備去教訓多嘴的兄弟。

    「槿華剛才跟我說的。」

    我一說出這個名字,駱錦光就笑了。

    一個傻蛋滿心寵溺的笑。

    「妳跟她聊這個做什麼。」

    「是她想跟我聊,說大哥忒能幹呢。」

    「妳難得過來,也給公主看一下吧,她害喜難受。」

    「駱錦光,我不是醫者,我是個毒師,你叫我去幹嘛?」

    我冷笑,傾倒杯盞,讓青色的茶水灑在桌面上,食指沾過的茶水瞬間變成詭異的紅。

    像抹了一掌的鮮血。

    駱錦光表情沒有半點變動,完全不在意我嚇人的小把戲。

    「好歹算是妳外甥,不照顧一下?」

    聽見駱錦光這般不要臉的攀親帶故,我賞了個白眼,繼續啜飲手邊的茶水。

    「診費加倍。」

    「管帳的人又不是我,找錦明去。」駱錦光揮手。

    對外自稱家主的人可真好意思,幫府內需要煩心cao持的雜事全扔給體弱的二弟駱錦明料理。

    「冬晶,妳怎麼躲在這跟大哥說悄悄話!」門被人一把拉開。

    駱錦光沒有喝斥來人,立刻起身,將他的珍寶抱起。

    「華兒找大哥嗎?」

    女孩坐在人高馬大的駱錦光肩上,一點也不懼高,哈哈大笑著,明豔的小臉上有著熟悉的影子。

    「我想找冬晶一起去看公主嫂嫂!」

    當年我們師徒三人日夜苦思解方,那偶然被混合製造出的最強劇毒最終沒有化解。

    只不過是用極寒之毒壓制了那極熱的毒性。

    我不是醫者,我不懂救人,我只知道用盡任何手段也要將自己想要的東西留下。

    執拗的我,在那張和夏華溪如出一轍的臉上,看見懷念的明媚笑容。

    這是駱家兄弟想守護的笑容,也是我相信的「幸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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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出行归来,师兄王陀恩向师傅取得准许,在京内开了医馆。

    师傅则像话本里的世外高人一般选择隐居山林。

    但那些高人脱离俗世、不问世事,师傅却是三天两头往京中跑,上山下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强健体魄。

    可怜我还未出师,成天跟着师傅锻炼脚力。

    远方传来sao动,有人在大街上骑马奔驰,路人伧惶闪避。

    我仔细看去却发现竟是熟人,“骆锦光!”

    不到一年的时间,男孩的身形竟又抽高了些,脸上的稚气淡去不少。

    板着脸的策马少年认出我和师傅,眼中的神采顿时亮起。

    “蓝大夫,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她!”

    骆锦光下马,咚地一声跪在师傅面前,动作快得我们反应不及。

    “骆公子快请起,带我先去看病人吧。”

    师傅弯腰轻轻扶着骆锦光的肩,平淡和缓的语调,虽不殷切却总能给人安心稳当的安慰。

    我们雇了马车,往京郊的住宅前去。

    骆锦光推开房开,其他骆家兄弟也都在房里,却没人关注我们。

    骆锦耀和骆锦荣一站一坐满脸低落。

    唯一对门边动静有所反应的人只有师兄,王陀恩竟比我们早一步被带来这。

    王陀恩从座榻走下来,到师傅面前行礼。

    “师傅,您来了。”

    少见的,我从王陀恩的神色中读出一丝释然。

    医者救人,最先明白的道理就是,生死有命,不是每一个患者都能从鬼门关强行拉回。

    但,这是谁病了?

    “蓝大夫、冬晶?咳、咳……”

    坐在床沿的骆锦明看到我们面露惊讶,别过头压抑地咳嗽。

    站在锦明身边的男孩抿着嘴,给哥哥抚背顺气。

    看年纪,那孩子就是当年哭唧唧的小锦尊。

    我暗自惊讶骆锦明气色之差,而且他实在太瘦了。

    但真正危急的人,显然是躺在床上的那小小的隆起。

    “拜托您了。”

    骆锦明依靠着骆锦尊站起,让出床边的空间给师傅。

    感觉到亲近的气息离开身边,小女娃通红的小脸发出不安难受地呜噎。

    因为虚弱,声音微弱又短促。

    是中毒。

    我站在一旁默默观察,师兄将这几日的医治日志递给师傅查阅。

    “病人出现中毒症状已逾半年,弟子无能,想不出缓解之法。”

    算算时间,表示这孩子才刚足月就遭人下毒。

    多种霸道的毒性在小小的身体里冲突着。

    明明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死去十分简单,为何要用如此折磨的方式?

    孩子情况危急,师傅立刻指示着王陀恩准备施针,让我和骆家兄弟都先离开房间。

    毕竟我只懂下毒。

    骆锦光站在门前,像是能看穿门板一样,直往房里看。

    “那孩子是槿华,我们的meimei,华儿的名字是娘取的。”骆锦明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

    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已经明白,夏华溪死了。

    当时夏华溪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对着依然年幼的孩子们道别,我不忍心去想像。

    “为什么孩子会中毒,你又是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有道锐利的目光向我投射。

    我视线向下,站在骆锦明身后的骆锦尊正防备地瞪着我。

    “娘过世之后,骆炎武痛恨着我们,尤其无法接受华儿的存在。”

    “他想杀了我们!”骆锦尊恨声叫喊,撕开他二哥轻轻掩上外衣。

    “但他无法亲自对华儿下手,所以他唆使宅邸里的女人们代替自己。”骆锦明揽着骆锦尊的肩,轻轻揉着弟弟的发顶安抚他。

    “娘说华儿拜托我们这些哥哥们代替她好好疼爱,保护她长大。”

    骆锦光的声音低沉沙哑。

    “我明明答应娘,我是大哥要照顾大家,结果我还是让华儿受苦了,她要是……”

    我看着他抖动的肩背,什么也没说。

    那是夏华溪留下的爱,我已经什么也没有,绝对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我会救她,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

    我在心里许下承诺。

    -

    “骆锦光,你什么好狗命,刚娶的媳妇就给你怀上了?”

    “证明我身体素质优良。”

    要是其他人在场,听见严肃的少将军骆锦光说出这种玩笑话大概会很吃惊。

    “我还听说你把公主按在床上三天三夜没让人家下床呢。”

    “谁说的胡话。”骆锦光眼神透出凶色,一副正准备去教训多嘴的兄弟。

    “槿华刚才跟我说的。”

    我一说出这个名字,骆锦光就笑了。

    一个傻蛋满心宠溺的笑。

    “妳跟她聊这个做什么。”

    “是她想跟我聊,说大哥忒能干呢。”

    “妳难得过来,也给公主看一下吧,她害喜难受。”

    “骆锦光,我不是医者,我是个毒师,你叫我去干嘛?”

    我冷笑,倾倒杯盏,让青色的茶水洒在桌面上,食指沾过的茶水瞬间变成诡异的红。

    像抹了一掌的鲜血。

    骆锦光表情没有半点变动,完全不在意我吓人的小把戏。

    “好歹算是妳外甥,不照顾一下?”

    听见骆锦光这般不要脸的攀亲带故,我赏了个白眼,继续啜饮手边的茶水。

    “诊费加倍。”

    “管帐的人又不是我,找锦明去。”骆锦光挥手。

    对外自称家主的人可真好意思,帮府内需要烦心cao持的杂事全扔给体弱的二弟骆锦明料理。

    “冬晶,妳怎么躲在这跟大哥说悄悄话!”门被人一把拉开。

    骆锦光没有喝斥来人,立刻起身,将他的珍宝抱起。

    “华儿找大哥吗?”

    女孩坐在人高马大的骆锦光肩上,一点也不惧高,哈哈大笑着,明艳的小脸上有着熟悉的影子。

    “我想找冬晶一起去看公主嫂嫂!”

    当年我们师徒三人日夜苦思解方,那偶然被混合制造出的最强剧毒最终没有化解。

    只不过是用极寒之毒压制了那极热的毒性。

    我不是医者,我不懂救人,我只知道用尽任何手段也要将自己想要的东西留下。

    执拗的我,在那张和夏华溪如出一辙的脸上,看见怀念的明媚笑容。

    这是骆家兄弟想守护的笑容,也是我相信的“幸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