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插播一条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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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插播一条新闻
毕回正在手搓内衣,应声扭头,正撞上一颗低垂的金棕毛脑袋,手里的动作瞬间定格。
时间有一刹那的静止,万籁俱寂,他的思维也随寂无的心跳声一并停止了跳动。
生活25年,第一次体会干坏事被抓包的窘迫感。
双手下意识收回背后,抓起衣角揩拭水渍,理智回归的同时,毕回又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不对,他明明没干坏事,为什么要心虚?
“啧。”他的行为不管怎么看都像心存不良,毕回懊恼出声,正在遣词挽救他岌岌可危的名声时,对面的人已经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我面包你放哪了?”
“嗯?”什么面包?
“就是那个三角蛋糕啊,”我回忆起那个蛋糕的形状,双手拼出一个三角形摆在他眼前,“我们刚买的,一包38绘纸那个,你放哪了?”
浑然不觉在他的视角里,我在比心。
无人应答,毕回盯着我的手,再次如雕像般静止,纹丝不动。
又在走神。
我无语地翻出个白眼,提膝就往他的第三条腿踹,毕回立马肌rou反应性地退后一步,顺带唤回了神游天外的大脑。
如墨般浓黑的瞳仁正对上我视线的焦点,“在冰箱。”
“哦。”得到答案,我即刻开溜飞奔向厨房,甚至懒得浪费时间骂他。
开玩笑,他哪能跟我的蛋糕比?
洗发露的香味随她转身的动作甩开,毕回双手浸在冷水里,深吸一口气,单手端起盆一倾,哗啦啦的水顿时涌出,沿倾斜的岩板流入细缝中。
与水声一同响起的是一声终端提示音。
【向青天:带向阳回老宅,现在。】
接到命令,毕回立刻放下手上一切工作,直奔厨房找向阳,却没见到人影,疑惑转身一看,瞳孔骤缩。
昏暗的客厅里,巨型显示屏是唯一的亮源,白色莹光打在她脸上,照亮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和……糊满黑泥的嘴唇。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
显示屏里的人正在紧张严肃地播报时事新闻,似是遇见了什么紧急事件,眉头紧蹙,红唇一张一合。
却无半点声音传出。
所以毕回的心思半点没被显示屏分去,紧盯着向阳。
眼睁睁看着她泰然自若地又咬了一口手里状似黑煤的蛋糕后,黑里透红的粘稠液体溢出,沿她的下巴滑落。
似血水,又似地沟里发黑发臭的污油。
毕回再也忍不住,二话不说,拿出短跑的速度冲上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蛋糕,摔进了垃圾桶里。
“你干嘛?”我连忙躬身去扯垃圾桶,拉回来一个空桶,抬眼一看,毕回手里提着个黑色塑料袋在打结。
“阳小姐,作为您的营养师,我不认为您应该食用如此、如此腐烂的食物。”
他还兼职营养师?他可真忙。
似是为印证他的话,下一秒,一滴浓稠的黑色不明液体从袋底渗出,砸落在地。
烂成这样,也是不多见。
我嫌恶地扭头,瞧见桌上摆着的铝箔纸下凝聚的一滩黑水,眼皮疯狂抽动,但还是顽强地提气回答道:“饿啊。”
“所以我现在带您回老宅聚餐。”边说,他边蹙眉又往外套了几个塑料袋,塑料球越裹越大。
小的渗水黑球摇身一变,嘿,成了一个大的渗水黑球。
“有没有一种可能?”眼见他动作逐渐暴躁,我递给他一张锡纸和一块加热片,“它比较喜欢高温环境?”
他半信半疑地接过捣鼓。
我闲得屁股疼,干脆回首继续看新闻,满屏的大字彰显着报道的急迫性。
哟,这事儿闹得,还挺大。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据多名绘城联民联合反映,她们食用同一款名为黑布隆的三角蛋糕后素体污染严重,更有甚者直接素体爆裂,导致死亡。
据不完全统计,受害人数高达101238人,死亡率近56.72%,是名副其实的“毒糕”。
第一联合院调检局已在第一时间下令全国下架此款蛋糕,但近日,我们发现仍有商家刀尖舔血,不顾风险售卖“毒糕”……】
“关闭。”
突然听到她的声音,毕回下意识抬头,只撞见一片漆黑的屏幕。
右下角有微弱的亮点闪烁,他视线下滑。
一双金棕瞳落于黑屏面一角,正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察觉到他的注视,金棕瞳仍一点也没退避的自觉,毫不遮掩地上下扫视了他一个来回。
她这是……发现了吗?
毕回的心猛然被攥起,侧头躲开她的打量,回应的声音如棉絮般飘散在空中,微不可闻。
“怎、怎么了……”
“怎么了?”办公椅上的人接过秘书手里的文件,翻开一目十行,快速阅览。
“向局,那批问题饼干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检验所那边给出的回复是里面掺杂了一种短时间麻痹素体的迷药,型号未知,与现有的皆对不上号,似乎是新型药物。”
秘书细心地递来一支钢笔,“麻烦您签个字,代表我们调检局同意她们做更进一步的研究。”
反射五彩光的白纸之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成形的人名——向青天。
“黑布隆呢?给检验所那边说最后期限三天,必须查出成分。顺便派调……”
咚咚——
向青天到嘴边的话换作一句“请进”。
“派调查所全部可动人员出动,三天之内,全面彻查完毕绘城所有的商家。”吩咐完任务,向青天轻拍秘书的肩示意她出去,这才将目光落于来人身上。
在官场厮杀五十多年的老人眼角堆起千层褶皱,似在浅笑,凌厉的气势却分毫未收敛,磅礴如山般压在屋内另外二人头上。
“向首席。”秘书第一时间90度鞠躬致意,老人扬起戴了半辈子的微笑面具,点头算作回应后,她才敢大喘气,胆颤心惊地垂头匆匆离开。
向青天却低头,坦然自若地回以直视,“妈,您怎么来了?”
她的野心,不允许她对任何人露怯,尽管那人是国家权利最中心的人物——联院首席裁决官,也是她的母亲。
“你……”向老自己转动轮椅徐行至她跟前,提气欲言又止,重复良久,最后只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唉——阳阳到了,赶紧下去吧。”
面前的人嘴上连声答应,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向老不满地皱眉,终是没说什么,沉默地转动轮椅往回走。
骨碌碌的滑轮声彻底消失,冰凉的空调风穿过空荡荡的门口瞬间往屋里灌,激得向青天浑身一颤。
她仿佛,又一次置身于了14年前那个冷风彻骨的寒夜。
那是噩梦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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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饼干”,还记得第一章阳阳偷的饼干不?被毕回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