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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水进了附近的山林，陶小灵对这一片林子很熟悉，他走来走去，每次都能准确地停在长了大片蘑菇的树下，不多时，他就摘了满满一筐的蘑菇，而陆铭跟在他身后，只能等他找到了，好过去帮忙，从来没自己发现过。

陆铭觉得很新奇，回去的路上，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蘑菇长在哪里？”

因为我本身就是一朵大蘑菇啊，他们都是我的菇子菇孙，陶小灵心里很得意，但又怕这样说会吓着他，揉揉鼻子撒谎说：“我经常进山采蘑菇嘛，熟悉他们的生长规律。”

陆铭信以为真，没再多问。

两人提着水灵灵的蘑菇一路出了困鹿寨，寨子外面修有一条盘山公路，路边有班车停靠点，已经有要进城的村民等在那里了，他们两个也走过去加入了等待的行列。

陆铭家境优渥，从来没乘过除了飞机以外的公共交通工具，再说他还有轻微的洁癖，挤班车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很不可思议。

不多时班车就过来了，两人跟在其他村民后面上了车，车子不是自动投币的，陶小灵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递给售票员，售票员又找了两个硬币给他。

两人在车子后排坐下，陶小灵示意陆铭系上安全带，“前面有一段路很陡，扣上安全些。”

陆铭点点头，他低头扣了安全带，便向车窗外面眺望去。

与此同时，盘山公路对面的山坡上，一个穿着丛林迷彩的人正拿着望远镜，朝陆铭他们乘坐的班车眺望，他身后是一个迷彩色的帐篷，由于颜色的关系，几乎与秋日的山林融为一体。

那人边看望远镜，边冲身后那个胖子说道：“有辆车从困鹿寨开出来了。”

胖子正在地上坐着摆弄一堆设备，他边熟练地接线调试边说：“我打听过，困鹿寨有班车停靠点，旅游旺季的时候每天有三四趟，现在来玩的人少了，也就两趟。华子，把扳手给我拿过来。”

华子放下望远镜，转身钻入帐篷，拎了个扳手走了出来，“还要多久才能弄好？”

胖子说：“快了，再有十几分钟吧。”

华子在他旁边蹲下，“弄好就能跟外界联系了是吗？”

胖子点头，“嗯。”

华子摸了根烟塞入嘴里，“你说咱们这一票干成了，能拿到多少钱？”

胖子笑笑，“等会有信号了，打给老板再讲讲价钱嘛。”

华子点上火，吸了口烟之后吐出了一个烟圈，“你说吃了那玩意，真的能治百病吗？”

胖子随口道：“那谁知道，我又没吃过。”

华子又吸了一口烟，“我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变成灵芝呢？”

胖子纠正他说：“是灵芝变人。”

华子道：“甭管啥变啥，反正挺邪门的，你说他既然能变，会不会有什么法术啊，别再钱没挣到，把咱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胖子看他一眼，“放心吧，听说他们很温和的，没什么攻击性，再说咱们有武器，不会有危险的。”

华子弹落烟灰，又端起了望眼镜向对面山上的盘山路看去，车子已经转过了弯，看不见了。“那就好。”他又猛抽了一口。

班车沿着山路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出了大山，驶入了一个小镇，车子在镇上的停靠点停下来，陶小灵提起脚边的筐子，和陆铭一起下了车。

镇子不大，只有一条主街，几条巷道，陶小灵熟门熟路地走到买卖农副产品的地方，他采的都是松茸，个头大又新鲜，很多人一看见他们走过来，都争相来询问，两筐蘑菇很快就卖掉了，总共卖了八百块钱。

出了巷子，陶小灵抽出四张百元大钞递给陆铭，“这一半是你的，我要去办点事，那边有超市，你可以去逛逛，买完东西咱们在上车的地方集合。”

陆铭只抽了一张，“蘑菇都是你找到的，我没帮上什么忙。”

陶小灵塞给他，“那你帮忙买点吃的，油啊面啊，蛋和rou什么的，反正你看着买吧。”他怕不够，又拿了两百块钱塞给陆铭。

陶小灵不用吃人类的食物就能活得好好的，所以他几乎不怎么做饭，也不知道做饭都需要什么，更不怎么清楚物价。

路口人来人往，路过的人都会多看他们两眼。

陆铭从来没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被人这么给过钱，还要承受那么多陌生人的目光，他不自在地收起来，“那我过去了。”

陶小灵等他转身离开了，一溜钻进了街道斜对面一家店里。

为了让困鹿寨跟陶小灵一样的‘灵芝’们和人类和平共处，X国政/府做了很多努力，比如说无偿给他们建了漂亮的别墅，在物质方面满足他们之后，还提供精神娱乐，比如这家店，可以买到各种有趣的，看完不想留着，还可以拿回来，店家会回收。由于山里没有网络信号，还可以到这里来下载电影电视剧之类的影音制品。

陶小灵今天就是来下载电影的。

店里这会儿没什么人，今天值班的人是个生面孔，陶小灵以前没见过他。他接过陶小灵递来的硬盘，插/入接口，“想看那一类的片子？”

陶小灵盯着桌面花花绿绿的图案，“动作片吧。”

那人对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这里还真有一批新的动作片，你稍等啊。”

且说陆铭拿着陶小灵给他的钱进了超市，现在移动通信发达，即便是这样的偏远山区，也找不到固定电话了，他犹豫片刻，硬着头皮走向一旁的收银台，“你好，请问能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我可以付钱的。”

收银员是个小姑娘，被一个大帅哥这么真诚地盯着，有些受宠若惊，忙从兜里摸出手机，解锁后递了上去，“你用吧，电话费很便宜，不用给的。”

“谢谢。”陆铭接过，输入了一串号码，他按照之前的计划，拨给了董事会的孙仲翔，孙仲翔比他去世的爸爸岁数略微小一些，他一直称呼他孙叔。不过他不记得人家的手机号码，只记得一个办公室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果然是秘书接起来的，“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我是孙总的侄子，有急事，麻烦帮我接进去。”

秘书迟疑了一下，“抱歉，先生，孙总现在不在办公室，或者您直接拨他的私人电话。”

“我手边没有号码本，麻烦你报给我一下。”

秘书道：“这恐怕不行，或者我联系孙总，让他给你打过去，请问回到这个电话上可以吗？”

秘书怕自己冒充孙仲翔的侄子套问电话号码这也可以理解，陆铭深吸一口气，“可以，但我时间不多，半个小时内如果不能回过来，就请不要打过来了。”

秘书忙道：“好的。”

陆铭挂了电话，向收银小姑娘